本文转自:新民晚报周慧高考完,我拖着一垫一盖两床棉絮辗转回到家。我妈千叮万嘱要我把棉絮拖回家,其实根本用不上。每年冬天我妈就弹棉被,问她怎么又弹,她说你们出嫁未必不要棉絮啊?可是我家棉被都够我们嫁五回了。家里没有田了,每天没什么事,除了洗衣买菜。每天我妈给我五块钱让我去买菜。穿过一小段柳树林就到了街上,街一两百米长,之前是防洪堤,堤下有水港通长江,街就叫洪水港。堤上住了十几户人家,早上有人拎菜来卖,附近有两三个单位,街小而全,有布铺、铁铺、肉铺和一家早餐店。买菜时她们笑眯眯地看着我,我知道她们在琢磨接下来我会和谁说婆家。我也在等着我妈的信息,并非思春,我妈亲口跟我说的。高二时,我妈突然出现在学校。我家离县城两百里,过洞庭还要换汽渡,她很少来我学校。这次她到县城办事,我妈要我跟她一起去,也许是壮胆。我们在街上一前一后,我像她的尾巴,保持着刚好听到说话的距离。街上有噪声,她不停地慢下来跟我并排,我趁她不注意又缩在后面。说的无非是要我